（要闻）揭网络水军产业链运作内情：出售粉丝 评论也分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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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售不同等级的粉丝评论，刷赞，刷流量，循序渐进，把app排名提升到欺诈的新领域

业内人士透露了网络“水军”产业链的运作情况

微博热搜榜上的“紫光阁沟油”最近引起社会关注。同时，“热搜业务”也逐渐浮出水面。据媒体调查，推广紫光阁地沟油热搜可能花费不到6万元。「热搜业务」背后有哪些秘密？在互联网上，还有哪些自媒体平台有类似的“业务”？围绕这些问题，《法制日报》记者展开调查。

从论坛时代到微博时代，再到微信时代，网络“水军”队伍不断壮大，技术不断崛起，涉及范围越来越广。

网络“水军”可以瞬间让一个微信官方账号上的一篇文章阅读量超过10万，也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一个视频观看量超过一百万。可以说，在每个网络平台的热搜名单上，都有网络“水军”的影子。

在这些“水军”组成的“网络推广公司”中，所有涉及刷量的业务都可以做:微信刷阅读量、微博刷话题列表、微博加粉、电影刷评分、视频网站刷浏览量、直播平台加粉等。一切皆有可能。

微博平台上谁在热搜

2017年1月7日，“紫光阁沟油”在微博热搜榜排名第11位。据媒体调查，这个排名收费在3.5万到4.5万元左右。但是，除此之外，题主运营商可能还额外支付了“包装费”。两位业内人士向媒体透露，明星、电影等娱乐话题更容易搜索，商业话题更难操作。一般大V都是要先贴话题，然后用一堆小号炒，成功率才会更高。大V和小V的包装费用一般在2万元左右。以此计算，此次事件的运营成本约为5.5-6.5万元。

在互联网上，花钱买热搜已经成为一种常见的炒作手段。1月3日，王思聪30岁生日也被操作上热搜名单。王思聪发布微博说:“30岁生日，居然被一个热搜买去挡子弹。”

根据以往媒体调查，这样的产业链大致如下:一是公关公司或广告代理策划内容和话题，预热开始后，吸引部分微博帮忙，形成热点话题。一个热门话题一旦形成，就相当于在微博的“广场”里设置了一个话题。在网友的围观下，话题迅速发酵，直到上了热搜榜。从这个角度来说，微博平台作为管理的主体，并不是热搜产业链的龙头。

在火热的社交媒体营销背后，有很多虚假现象。众所周知，几十块钱就能轻松买到几千个“僵尸粉丝”。但是买这种没头没内容的“僵尸粉丝”的时代很快就过时了，现在已经升级成买“活粉”了。据业内人士透露:“微博里的‘水军’其实最多，‘僵尸粉丝’更多，而微博里的一些大水军至少有三成。”

法制日报记者在某电商平台上搜索，发现网上有很多买粉买评论转发的链接。记者随机点进一家店铺，问客服能不能买到粉丝。客服马上发来价目表:

初级粉:10元1000，40元5000，70元1万，补几粉不掉粉；

高档粉:12元1000，60元5000，110元1万，少量粉带头像；

顶级现实生活粉:10元400，20元1000，90元5000，160元1万，品质恒久，生活活跃；

细活性粉:10元300，30元1000，220元10000，永久品质，活性生命，2位数以上粉，无屏蔽。

另外客服说有套餐可供选择:套餐1:300精品+700顶级=25元【早期采用者】，套餐2:300顶级+1000精品=35元【热卖】，套餐3:200顶级+1800精品=60元【热卖】，套餐4:1500顶级+3500精品=

当记者问还能提供什么服务时，客服给记者发了一份价目表:

我们店卖:转发，评论，喜欢，以下是价格——100刷转发2元(100起步，会被封杀)，100精品店转发13元，32元300，100元1000；

2元有100刷评论(100开始会被封杀)，16元有100精品评论(50开始)；

100刷赞2元，100刷赞16元质量高(屏蔽率低)。

搜索v+服务时，某店向记者提供了一份关于v+的价目表:来自媒体黄V认证:330元，感兴趣博主黄V认证:580元，在感兴趣博主范围内有几十个领域可供选择，“知名博主”也可以升级，金V也可以升级。

同时，在电商平台上，也有提供微博账号检索服务的店铺。根据客服的说法，他们可以做微博账号被封盗或者密码被遗忘的业务，两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完成，只需要客户提供微博名称和账号，价格根据检索难度来定，一般在200元到300元之间。

记者让客服帮忙找一个忘记密码的微博账号，说当时用的手机号已经停产了。交了300元后，客服要求记者提供微博名称、qq号、可能常用的密码组合、身份证号。大约两个小时后，客服通知记者取回密码。当记者提到信息的保密性时，客服表示会严格保密，绝不泄露。

网络“水军”从何而来

微博时代，“水军”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各司其职，各得其所，最早的渗透是从刷粉开始的。

曾在互联网公司工作的李海华告诉《法制日报》记者，起初，微博只需要邮箱注册，而批量注册的在线邮箱是可以购买的，100元可以购买1万个邮箱。“水军”通过邮件批量注册微博号，然后用这些号同时关注一个账号，达到刷粉的目的。但是这种方法太慢，劳动强度大，很快被更快更有效的软件取代。软件可以批量注册微博号，一个号20美分。另外，还可以直接刷粉，200元可以刷一万个粉丝。

“后来微博进化到需要手机号注册的时候，网友发现可以通过同一个手机号保持绑定和解除绑定，注册3到5个微博号。随着业务量的需求，基于漏洞的注册软件出现，账号不得不从网店批量购买。这个时候价格暴涨，一个账号从两角涨到两三块钱。达人5元，加V 15元。”李海华告诉《法制日报》记者。

小布(化名)是所谓的时尚博主。之所以用“所谓”这个词，是因为他这个貌似拥有大量粉丝的知名博主，当初买的。他向记者透露，很多博主的关注和营销都是买来的。“我经常发现有一个疑似‘水军’的时尚微博账号，内容既有发布位置，又有原创内容，但我点进去，发现是半真半假的。

那么，水军的这些微博账号是从哪里来的呢？

“有些是通过非法手段解决的，比如写程序把别人的手机做成‘肉鸡’。”我曾经尝试过刷流搅自己的小布，告诉法制日报的记者。

什么是「肉鸡」？网上经常引用的解释是“肉鸡”，又称傀儡机，是指黑客可以远程控制的机器。比如用“灰鸽子”引诱客户点击，或者电脑被“黑客”攻破，或者在用户电脑上植入了漏洞的木马。“黑客”可以任意操纵和利用它做任何事情。

2017年，江苏省邳州市公安局破获一起严重的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案件，撬开了微信附属灰色产业链的冰山一角。该团伙将全国94万部手机植入“肉鸡”随意摆弄，给部分微信官方账号添加粉、赞、读，获利100多万元。

除了作为“肉鸡”被操纵之外，还有一种现实中的人愿意被操纵的情况，这已经成为一种商业。

网上出现的“在家轻松赚钱”、“用手指赚钱”等所谓兼职，其实都是类似的生意。真的可以接听每一个电话，还可以和真人点击、评论、刷机、投票。

“至于成本，我回到市场价格。花费40元，100个真人评论。”小布说，他们的圈子需要这样的“水军”。时尚博主包括时尚博主背后的经纪公司，制造虚假流量，赚取收入。“有些博主不愿意刷，广告公司会花钱帮他们刷，以完成品牌方的数据指标。品牌老板也需要这么做，因为只有数据好看的时候，才能跟老板解释清楚，装修窗户才不会被人冷落。”。

法制日报记者发现，现在转发评论的价格很低，不过几毛钱甚至几毛钱。对此，一家从事转发评论的电商客服告诉法制日报记者，几乎没有真人在运营。

“转发或评论一个微博直播账号至少需要1元钱，有的可能达到十几元。如果你只为相关网站上的任务支付50美分，根本没人理你。所以这种几毛钱甚至更便宜的评论不可能是真人评论。”上面电商客服说。

小布告诉记者，根据他的经验，“通过一个专门的软件，你可以控制微博账号自动发微博，自动发图片，自动转发，自动评论。我曾经联系过一个公司，他们租了这个软件，每年的费用大概在几万元左右。这个软件不贵，主要是能拿到软件后面微博的界面。

据记者调查，微博平台也在清理上述“水军”行为。比如在一个微博平台上处理“水军”的部门，其微博反垃圾邮件系统会通过用户的行为、发布的内容以及账户周围的信息来判断用户是否是“水军”。当大量“水军”出现时，会自动触发微博的反垃圾邮件程序。这个反垃圾邮件程序包括自动机器处理和手动处理。主要方法有频率限制、自可见内容、账户冻结；垃圾粉的处理方式有限频、不提醒相关人员、冻结账号等。

“正是基于此，未来第三方，也就是‘水军’的压力肯定会越来越大。”一位业内人士告诉《法制日报》记者。

还有哪些平台被“俘获”

其实除了微博，它还包括一个产业链，让一个视频在短时间内看完一百万，为网店创造巨大的流量吸引消费，上热门榜，获得更高的电影评分，价格不同，质量不同。

同时，在微信上运营微信官方账号的小布告诉《法制日报》记者，在一个微信推广平台上，你可以花30元在微信官方账号上购买500个微信粉丝，粉丝自带头像、姓名、地域、个人签名，可以保证“真实存在，永不掉粉”。

可能大家都会好奇微信官方账号的流量是怎么刷出来的。

“一开始是粉。微信官方账号刚出现的时候，他和微博竞争。微博的关键是粉丝数量，所以早期微信官方账号只需要刷粉。那么从媒体上来说，你只需要把微信官方账号后台的粉丝发给广告主。”小布说刷完粉就像刷了一样。“如果微信官方账号只披露粉丝数量，广告主放进去几次就会发现被骗了。所以除了刷粉，还应该表扬一下。10万粉丝，不管怎么样，肯定有三五十个赞。所以刷粉的自媒体开始刷赞。”。

"刷完赞，就是浏览量."小布说，微信官方账号平台微信公众浏览量后，一个微信官方账号和一篇有粉有赞的文章是不能点的，要刷浏览量。

据小布说，现在刷的是整体。“虽然有粉，有赞，有流，但是对比几个微信官方账号，就会发现造假的地方。所以从媒体开始均匀刷起，先补一些粉丝，再补一些流量，同时按照100:1的比例补赞，各家一致。很平衡，很完美”。

记者注意到，腾讯官方已公开表示将对微信官方账号平台上的这些作弊行为进行处罚，并已有相应的“反刷”机制和技术解决方案。

与此同时，随着网络直播平台市场的残酷增长，数据欺诈逐渐成为众所周知的“内幕”。

据记者调查，网络直播平台数据造假事件曝光，始创于2015年9月。当时国内某电竞团队成员在直播平台上做直播时，看房人数居然超过了13亿。从那以后，网络直播平台上的数据欺诈就成了业内知情人士公开的“秘密”。但还是有很多观众和企业不知道，甚至有很多企业在“网络名人”上投入了大量错误的广告费。

记者注意到，网上有各种直播平台，比如上线人数、播出量、直播好评、各种礼物。有的甚至可以直接刷一个当天热点的直播，有的用1块钱就能实现高量播出。

当然，被“水军”入侵的不仅仅是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和网络直播平台，app排行榜更是一个新的“战场”。

“app刷单行为随着移动互联网而生，已经成为开发者常用的作弊营销手段，刷单的难度和成本也在不断上升。除了帮助应用程序开发人员刷列表，刷列表服务提供商还可以给应用程序添加评级和评论，并对竞争对手的应用程序给出差评。这里已经形成了灰色产业链。”在一家游戏开发公司宣传部工作的刘立新告诉记者，与微博平台、微信官方账号平台和网络直播平台的刷单方式相比，app刷单方式更多。从大的类型来看，大致可以分为“肉刷”和“机刷”，其中“机刷”又可以分为虚拟的“机刷”和工作室的“机刷”。

刘立新认为“肉刷”，即用户是真实的，用户的行为是真实的。用户通过一款名为“积分墙”的app以指定方式下载产品无法获得2元的奖励，部分理财应用奖励几十元。“机刷”完全是数据造假。虚拟“机器刷”通过破解应用商城的协议算法，通过多个服务器和不同区域的vpn，在短时间内模拟大量用户的搜索、点击甚至下载行为。

据业内人士介绍，“机刷”虽然比“肉刷”便宜，但效果更快，但风险巨大。一旦被发现，就会面临被下架的风险，以及由此带来的所有假冒用户，所以很多大公司更多的使用“肉刷”。

“其实这是一场恶性竞争。”一家网络推广公司的运营总监白敏无奈地说:“比如说，如果app下载的好，下载量可能有几千，但是别人很容易刷，一两天就有几十个。百万下载量，量越大，排名越高。”

在业内人士看来，网络“水军”影响了互联网信息的质量。目前除了对网络“水军”进行有针对性的治理外，更需要法律对其进行硬性限制，打破网络“水军”与“死而复生”的怪圈。

记者了解到，修改后的反不正当竞争法于今年1月1日生效。此前，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执法局局长杨宏灿表示，新修订的反不正当竞争法实施后，帮助他人刷单、挑唆信件、删除差评、虚构交易、虚假荣誉等行为将受到严厉处罚，网络“水军”等非法经营者将受到严厉处罚。

□我们的记者赵丽

□本报实习生孔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