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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需要处理好短期宏观经济政策与中长期改革、全面深化改革与全面开放的辩证关系，才能继续保持稳步前进的态势，不断提高增长质量，实现更充分、更均衡的发展。

年中观察(4)■张占斌

支持经济向高质量发展的有利条件增加了

当前，中国经济在保持稳定的同时，继续保持稳步前进的发展态势，支撑经济向高质量发展的有利条件不断积累和增加，经济实力雄厚，潜力充足，弹性良好，为全年经济平稳健康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但是，也应该看到，国际环境的不确定性在增加，中美贸易摩擦继续升级。国内发展不平衡依然突出，经济分化特征更加明显，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基础仍需进一步夯实。

一是经济平稳增长、结构调整和优化。三大产业运行平稳，质量和效率不断提高。第一季度数据显示，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6.8%，与去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持平，连续11个季度保持在6.7%至6.9%的稳定区间。行业方面，1-5月，第一产业投资同比增长15.2%；第二产业投资增长2.5%，其中制造业投资增长5.2%，同比增长0.4个百分点；第三产业投资增长7.7%，其中基础设施投资增长9.4%。高技术制造业和装备制造业投资同比分别增长9.7%和8.2%，增速比1-4月分别快1.8和0.3个百分点。工业生产稳步增长。前五个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增加值增长6.9%，比2017年增长0.3个百分点，实物量指数快速增长。服务业保持良好发展势头。前五个月，服务业生产指数保持8.1%的快速增长，经济效益继续提高。企业利润保持快速增长趋势。前四个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增长15%，服务企业营业利润增长8.4%。财政收入快速增长。前五个月，国家财政收入增长12.2%，其中税收增长15.8%，比重从去年同期的85.9%上升到88.6%。

第二，动能转换加快，新的商业形式蓬勃发展。数据显示，一季度工业产能利用率为76.5%，同比增长0.7个百分点，并保持近年来的高水平。大数据、云计算、工业互联网和其他技术帮助传统产业转型和升级。前五个月，高技术制造业和装备制造业增加值分别增长12%和9.3%，新能源汽车产量增长85.8%，工业机器人增长33.7%。前四个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入每100元成本同比下降0.21元。新格式正在蓬勃发展。1-5月，全国网络零售额达到32691亿元，同比增长30.7%。其中，实物商品网上零售24819亿元，增长30.0%，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16.6%；非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达到7872亿元，增长32.8%。因此，新经济和新动能发展良好。

三是内需结构继续改善，优质发展取得新进展。首先，消费起着更明显的作用。一季度，最终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77.8%。前五个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9.5%，旅游、文化等服务消费继续蓬勃发展。随着新的消费形式和模式的快速发展，实物商品网上零售增长30%，文化旅游等消费升级产品快速增长。二是投资结构继续优化。今年前五个月，私人投资增长了8.1%，比去年增长了2.1个百分点。制造业投资稳定并反弹，前五个月增长5.2%，增长率连续两个月反弹。其中，高端制造业投资增长迅速，高科技制造业投资和装备制造业投资分别增长9.7%和8.2%，投资质量和效率提高。最后，货币流动性在适度增长中基本平衡。今年以来，货币信贷和社会融资规模适度增长。从m2和信贷增速来看，2018年5月末，m2

同比增长8.3%，同比增长0.2个百分点。实体的整体流动性趋于稳定。5月，人民币贷款增加1.15万亿元，同比增长405亿元，小微农业贷款增速加快。从社会融资规模增长来看，1-5月增长7.9万亿元，同比下降1.44万亿元，主要是由于强有力的监管和去杠杆化政策的作用逐步发挥，委托贷款、信托贷款、未贴现银行承兑汇票等表外融资减少，债券市场融资减少。可见，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持进一步加强，对服务实体经济、防范和控制金融风险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四，供给侧结构改革深入推进，微观主体生产更加活跃。“供应方改革”推动传统产业焕发新的活力。随着黑色金属、煤炭、有色金融等行业产能削减的深化，行业效率回升，市场需求上升，收入和净利润相应增加。微观杠杆率继续下降。4月末，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资产负债率为56.5%，同比下降0.7个百分点。商品房库存继续下降。5月末，全国商品房销售面积5.601亿平方米，比上年末减少677万平方米，同比下降15.2%。企业成本持续下降。1-4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入每100元成本为84.52元，同比下降0.21元。1-5月，民间固定资产投资占全国固定资产投资的62.2%(不含农民)，比1-4月增长0.4个百分点。在制造业投资复苏的支持下，私人投资的增长率仍明显高于投资的整体增长率。在提高企业效率和改善市场环境的基础上，企业的期望值也在不断提高。截至今年6月，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已连续24个月高于50%，非制造业业务活动指数已连续21个月保持在53%以上。全社会用电量、铁路货运量等实物指标持续增长，反映了企业强劲的扩张势头。

总体而言，产业结构质量和效率提高，经济弹性不断增强。然而，经济分化的特征往往是明显的。从房地产市场来看，商品房销售和房地产投资都下降了一升，房价走势继续分化，供求矛盾仍然相当突出。从金融市场的角度来看，在严格监管的背景下，m2和社会融资的增速出现了上下波动，“新资产管理条例”对金融体系的影响已经转移到了实体企业。中小企业社会融资规模进一步受限，企业债务违约风险较高。去杠杆化和严格监管对投资的负面影响进一步显现。

下半年，中国经济有望在保持稳定的同时继续保持进步的发展趋势

展望下半年，中国经济将在保持稳定的同时继续保持进步的发展趋势，但机遇与挑战并存。在国际上，尽管国际环境的不确定性有所增加，但预计世界经济的复苏趋势仍将继续，对外贸易和经济合作仍将扩大。从国内看，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将不断激发市场活力，深化供给体制改革将不断提高供给体系质量，推进城乡跨区域协调发展将释放新的发展潜力，三大战役将相得益彰。总体而言，除了上述机遇和发展优势，中国至少还面临以下三大挑战和风险。

首先，外部环境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2018年，全球经济将继续复苏，但其发展前景存在很大的下行风险。首先，贸易和投资保护主义的影响，特别是中美贸易摩擦带来了新的不确定性和稳定因素。6月19日，美国在推出一份500亿美元的税单后，加大了对中国的打击力度，威胁要制定一份2000亿美元的税单。由此产生的经济和贸易摩擦可能会打击正在复苏的全球贸易和投资。第二，地缘政治因素之间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和风险在增加，朝鲜核问题和伊朗核问题的发展方向仍不明朗，恐怖主义威胁仍在继续，中东局势出现了新的变化。一些地区的稳定可能会对全球经济的更广泛复苏产生一定影响。第三，金融市场无序波动的可能性增加了，美国“缩小桌子”和提高利率的进程加快了。欧洲也有望在今年开始“缩小桌子”的进程。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正常化的步伐可能会加快，全球利率水平也会有所提高。资产重组可能引发全球金融市场动荡，一些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对这种动荡的脆弱性有所增加。总体而言，贸易摩擦加剧、政策不确定性和地缘政治风险以及新兴市场动荡的外部环境，将对中国经济的稳定增长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第二，房地产与实体经济的矛盾依然突出。近年来，房地产贷款占我国新增贷款的近一半，个人住房贷款余额迅速增加，推动了房价的快速上涨，导致市场资源配置严重扭曲。自2017年以来，四线城市中的一、二线城市和部分三线城市大力推行限购、限价、限售、限贷等行政措施，缓解了房价快速上涨的势头。但是，适应市场规律的基本制度和长效机制尚未建立，部分地区房价上涨压力仍然不小，市场有可能出现大幅波动。2018年，房地产企业债务到期，刚性支出压力大。在房地产市场的严格监管和金融监管的风暴下，企业融资困难。房地产企业的银行贷款、公司债券、股权融资等多元化融资渠道受到严格限制。房地产企业去杠杆化与再融资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剧，房地产投资扩张与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金融资源之间的关系难以平衡。

第三，投资增长的下行压力可能会继续。今年上半年，投资下降超出预期，从1月到5月同比增长6.1%，5月份月度增长率为3.9%，为17年来的最低水平。制造业投资仍处于低水平。1-5月，制造业投资增速回升至5.2%，但力度仍较弱。基础设施投资下滑加剧，1-5月基础设施投资增速降至5%，其中5月增速降至-1.2%，基础设施投资疲软是投资下滑的主要原因。1-5月，三类基础设施投资增速全面回落，电、热、气、水下降至-10.8%，交通、仓储、邮政下降至7.5%，水利和环保市政下降至9.2%。今年以来，积极的财政努力明显减弱。虽然财政收入增速仍在10%以上，但4月和5月财政支出增速明显下降，5月地方财政支出增速转为负增长。基于此，预计下半年财政支出仍可能疲软，这将制约基础设施投资的扩大。更重要的是，从投资项目和资金的角度来看，要防范和化解当前三大战役中的重大风险。下半年，国家将继续规范和清理违规违法项目，要求地方政府和企业融资和借款行为更加规范，融资资金进一步收窄。

要实现健康发展，需要处理好两个辩证关系

中国经济需要处理好短期宏观经济政策与中长期改革、全面深化改革与全面开放的辩证关系，才能继续保持稳步前进的态势，不断提高增长质量，实现更充分、更均衡的发展。

第一，妥善处理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升级带来的负面影响。首先，要制定好应对计划，及时优化美元与非美元货币的资产匹配度、债务结构和期限，注意运用各种金融工具对冲汇率风险。加快国内产业结构调整，进一步降低中国经济对外贸易依存度；进一步推动技术创新，摆脱在芯片、商用飞机、大型软件、关键设备等领域对美国的依赖。，并为下一次贸易争端的解决提供支持；加快以西方国家可以接受的方式解读中国和平发展，进一步优化中国发展环境。

第二，加快建立多主体供给、多渠道保障、租购并举的住房制度。要进一步发展房屋租赁市场，特别是长期租赁市场，保护租赁利益相关者的合法权益，支持专业化、制度化的房屋租赁企业发展。完善促进房地产市场稳定健康发展的长效机制，保持房地产市场调控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区分中央和地方权力，实行差别化调控。建立和完善房地产金融市场，不断提高房地产金融服务水平。理顺政策性住房改革金融业务，提高中低收入人群购房的有效需求。利用资本市场解决房地产市场发展的资金来源问题，从而促进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积极开展政策性住房金融业务，加快建立“国家住房银行”，盘活现有资金。

第三，进一步深化供给结构改革，在稳定投资增长中发挥关键作用。在降低产能的同时，要积极扩大高端产能投资，用高端产能替代低端低效产能，从而推动新一轮设备投资周期，扩大内需。同时，我们将继续运用信贷政策支持再融资、再贴现和抵押补充贷款，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小微企业、“三农”、扶贫、棚改、水利等国民经济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的支持力度。坚持结构性去杠杆化政策，有序控制杠杆，保持适度的杠杆比率，让杠杆在一定程度上发挥提高资本效率的作用。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率，督促地方政府加快预算执行支出进度，促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严格推进地方债务规范化管理，落实债务处置主体责任和问责机制，统筹兼顾在建项目和资金链风险，有效防范和化解地方债务风险。

[作者是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教研室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