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27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上调100个基点
甘肃省肃南县九个泉选矿厂改造后的特点。
九个泉选矿厂改造前。
裕固族牧民蓝永忠卖掉了自己的牛羊,拆了自己的羊圈,在祁连山的深处生活了大半辈子。去年年底,他下山了。
不久前,蓝永忠又上山了。但是这次他有了一个新的身份——生态守护者。触摸云杉树,看看牧场。每天早上,蓝永忠沿着原来的田园路走。
蓝永忠说,“下山”和“上山”都是为了更好地保护祁连山。
祁连山是我国西部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是黄河流域重要的水源和径流源,也是我国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重点地区。然而,长期以来,祁连山区的生态破坏问题十分突出。去年7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下发了《关于甘肃省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生态环境的通知》。通知指出,当地非法开采矿产问题严重,部分水电设施违法建设和运营,周边企业非法排污和非法放流问题突出,生态环境突出,整改不力。
要纠正问题,恢复生态,不仅要解决体制机制上存在的问题,还要纠正思想上的偏差。甘肃省在吸取了惨痛的经验教训后,毅然肩负起生态文明建设的政治责任,从实际到努力净化政治生态,并逐一研究制定整改方案。
149名牧民离开了核心地区;所有144个采矿权被关闭和收回;保护区内111个历史上无人拥有的矿山得到了恢复和管理;在42个水电站中,10个已经关闭和撤出,其余的都已完成水资源论证的重新评估...在过去的一年里,被过度放牧、采矿和筑坝所困扰的祁连山逐渐平静下来。
彻底戒除烟瘾需要时间,但祁连山的生态环境正在好转。
移动,移动
“往下走是第一步,但你必须留下来好好生活。”
蓝永忠的“下坡路”并不平坦。这位63岁的老顽固是最后一个离开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核心区(肃南裕固族自治县)的人。
甘肃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总面积198.7万公顷,其中肃南段面积117.8万公顷,占总面积的58.4%。保护区内,肃南草原1240.13万亩,其中核心区180.24万亩;有4,115户家庭,10,803人生活和从事畜牧业生产,其中149户家庭,484人在核心地区。
如果人们不离开,畜牧业生产将不会停止,保护将难以完成。去年7月,核心区农牧民搬迁工作正式启动。住在乐康镇德合龙村的蓝永忠(音译)却想不出来。“对祁连山生态破坏最大的是矿山和水电站。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几代人,草原是我们的生命线。我们为什么要搬家?”
也不明白,还有兰永华。当时,她刚刚带头成立了一个农业合作社,并偿还了160万元,为一场大的战斗做准备。“我们家的禁牧补偿我只有38000元,贷款利息不够。我每天都哭。”
肃南县农牧委员会副主任何鹏飞说,牧民不愿搬迁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们的祖先住在这里,很难放弃他们的家园;第二,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四五千亩草原和几千只羊,他们的收入一般都不低,所以他们担心搬迁后生活不会安定。
"第一次群众大会召开了,德龙村的28户居民都不同意."乐康镇党委书记陈海军回忆说,牧民的态度很明确:禁牧是可以的,但搬迁不行。
“不管我给多少钱,我都不会动。”会上,兰永忠第一个发言,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为了打消群众的顾虑,苏南明确表示,县领导、县部门负责人、乡镇负责人和分管领导“保底”一两户拆迁户,并上门宣传拆迁补偿和技能培训等政策。从乐康镇抽调了20多名乡镇干部到牧民家中采集数据,按照“一户一表,一村一册”的要求,完成了牧民的编码、尺寸测量、信息登记和实物取景工作。
“你来我们家做工作的时候,有县乡领导,前后不少于十次。”蓝永华说,一开始,当她谈到搬迁时,她拒绝了,并说她急于在家发誓。“但是干部从来不顶嘴,耐心地帮我们算账,谈怎么帮,谈发展前景。”
“我们从兰州和张掖聘请了六家资产评估公司,然后由村民投票选出三家。”何鹏飞说,首先要评估和宣传,然后对有异议的要核实和宣传,直到群众满意为止。“我们还为牧民提供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改变的一次性补贴15000元,每户安置费6000元,搬迁和交通补贴5000元。”
"如果你早点搬家,你可以得到304,000元的奖励."兰永华仔细地结账,终于打动了他的心。房屋、工棚等设施补偿152万元,加上各种补贴,共可获得185万元。去年10月底,兰永华签字同意搬迁,成为核心区最早下山的牧民。
现在,蓝永华在肃南县白银蒙古族乡东牛毛村建了一个新家,并建了一个新棚来发展设施农业。“这里有5头奶牛、16头小牛和80只绵羊,饲料全年供应。投资比过去大,但新房交通便利,牲畜价格比过去高。”
苏南将为有意再就业的牧民提供免费技能培训。2018年春节前,有285人被再就业。何鹏飞介绍,该县还连续三年为搬迁牧民提供5-10万元贴息贷款,帮助其发展后续产业。
“往下走是第一步,你必须留下来好好生活。”何鹏飞说,该县目前正在进行监督,“在家里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并确保对149名搬迁牧民的援助措施到位。”
撤退
“统一规模的共同问题,一个矿(站)和一个政策的个别问题”
近日,汉森矿业有限公司总经理赵爱民正忙着带领工人在原白浪沟铜矿区种植云杉。“植被恢复始于去年6月,预计将于今年7月底完成。”
2008年,经甘肃省国土资源厅批准,赵爱民办理了白浪沟30多平方公里的探矿权证书。根据原计划,今年可以申请采矿许可证。
在过去的几年里,赵爱民一直在投资找矿。然而,在2016年12月底,它收到了苏南县国土资源局的退出通知。
去年11月,肃南县国土资源局开始与赵爱民协商补偿事宜。“今年5月底,国土资源局通知说,该计划已经过审核,批准的补偿金额超过800万元,将在县政府常务会议通过后发布。”
和赵爱民一样,武威全盛集团水电办公室主任李万祥也在等待时机。自2006年以来,全盛集团已进入苏南建设水电站。2010年和2014年,公司先后建成了白泉三、四级水电站。
记者了解到,保护区内共有42座水电站(33座已建成,9座在建),涉及武威、金昌、张掖6个县。其中,四道龙二级水电站位于保护区的缓冲区,其余41座位于试验区。“水电站的开发建设,使祁连山的大通河、黑河等河流形成了0.29-21.04公里的减水河段。”由相关人员介绍。
甘肃省政府下发通知指出,部分水电站存在审批手续不全、设计导流流量大、建设超设计时限、未按规定泄流等不规范现象。白泉闸一、二级水电站和西英河一、二级水电站的设计周期超过2-4年,不同程度地增加了生态环境负担。
“没有建成,主要是建设周期短、项目协调困难、企业自身资金压力等因素造成的。”李万祥说,去年2月,他接到张掖市和肃南市发改委停止建设的通知;去年8月,所有临时建筑设施和建筑机械设备都被拆除。
对于仍在运行的水电站,甘肃省要求所有永久性和无障碍的生态排放设施,以确保生态排放。
日前,记者驱车前往位于张掖市西南50多公里的黑河龙首二级水电站。“以前,电站的泄流不规范,有时多或少,形成2.3公里的减水河段,导致两岸生态环境恶化。”水电站副总经理雷表示,去年年初安装了监控系统和流量计监控系统,以确保整改的有效性。
根据整改要求,龙首水电站生态水基准流量枯水期为3.33 m3/s,丰水期为7.46 m3/s。记者在调度室看到,生态流量监测系统显示瞬时流量为8.78立方米/秒,累计生态流量为9657万立方米。
去年年底,甘肃省出台了《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水电站停退整治规划》和《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采矿权分类与收回办法》,要求停退四道龙一号门、白泉一号门等10个水电站,停止保护区矿产资源的勘探开发活动,全面收回保护区已确立的采矿权。
甘肃按照“共同问题统一规模、一矿一站、个别问题统一政策”的思路,分别与在建水电站和采矿权人协商补偿方案。肃南县水务局副局长张永明表示:“我们已经对全盛集团的初始投入成本进行了四轮核算,补偿方案将在近期出台。”
"截至目前,保护区内的117个勘探和采矿项目已经全部关闭."张掖市中央环境保护督察整顿行动指挥部办公室主任杨树林表示,共采取了76个取消出口、7个扣减出口和34个补偿出口,退出补偿工作将在今年年底前全部完成。
今年5月,自然资源部有关领导同志在甘肃调研时,充分肯定了张掖市矿业权分类收回办法,认为甘肃在自然保护区矿业权收回方面“找到了一条道路,为全国积累了经验”。
停工和退出只是整改工作的第一步。张掖市将整治工作分为三个阶段:一是清理项目和现场整治,主要开展企业关停、场地清理、植被恢复等工作;二是分类解决问题,重点解决企业退出、矿业权注销、法律法规规定的经济补偿等问题;三是修复保护,完善机制,重点实施生态修复工程,建立长效机制。
“目前,第一阶段整改工作的现场整改任务已全部完成,并已转入解决问题阶段,同时第三阶段工作也已推进。”张掖市委相关负责同志表示,祁连山生态环境保护已进入全面恢复与保护、综合整治与升级、全球监测与监管的新阶段。
反思
"经济发展缓慢总比破坏环境好。"
四个烟囱,直排的浓烟,几乎覆盖了天空。这张照片仍不时在文彬脑海中闪现。去年1月17日,媒体曝光后的第二天,张掖巨龙铁合金有限公司总经理文彬等三人“走进去”。
文彬,45岁,1996年进入巨龙公司。2012年底,公司因连续三年巨额亏损濒临破产。“当时,工厂里有300多名员工。当他们破产时,每个人都被解雇了,没有工作。我推荐自己当总经理。”
在文彬的领导下,2013年,该公司仅用了半年时间就停止了亏损。“从2014年到2016年,公司的年利润在900万到1000万元之间。”文彬告诉记者,该公司在三年内缴纳的税款超过2600万元,是张掖市的一个大纳税人。
“当我被拘留时,我感到很尴尬。我认为我为企业、员工甚至张掖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出了问题,我怎么抓住我?”文彬说。
冷静下来后,文彬开始反思企业欠下的“生态账”:环保设施是2007年购买的,2012年已经运行了五年多,老化严重;上任后,我只是修修补补,每年的维护费用只有10万元左右。"灾难很大,张伟被熏黑了!"
在看守所呆了23天后,文彬一度“羞于见人”。但不久,文彬又“出山了”。投资1380多万元改造环保设施,升级烟气排放控制系统,新建除尘净化设备,安装烟气排放在线监测系统
在工厂大门入口处,有两大品牌:一个是整治牌,用图文展示整治前后的对比;一个是警告标志,告诉公司关于污水排放和处罚。每次顾客和媒体记者到来,文彬总是把人们领到招牌前“暴露自己的丑陋”。
知道羞耻后要勇敢。整改过程中最明显的变化是甘肃各级领导干部思想认识和发展观的变化。省委、省政府主要负责同志多次深入祁连山保护区腹地,实地研究解决工作推进过程中的问题,率先落实生态文明建设的政治责任。甘肃省召开了50多次省委常委、省政府常务会议和专题会议,研究整改措施。
张掖市把治理和改善祁连山生态环境问题作为“一号工程”。每个市级领导负责5-8个整改问题,并实行“六个保证”,如现场不处理恢复,海关不检查验收,确保整改质量。
正因为如此,一些长期未解决的生态问题迎来了彻底解决的良机。肃南县白泉门石厂就是其中之一。
“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白泉门矿区大湾段的非法采金和采砂活动十分猖獗,严重破坏了龙场河两岸的生态环境,但一直没有得到治理。”肃南县国土资源局园林林湖草工程办公室主任罗回忆说。
旧问题没有解决,新问题随之而来。2016年6月,213国道甘肃省肃南至青海省祁连二级公路开工,建设方在龙场河白泉门沿河两岸开辟了占地5.3亩的临时砂石料场。由于施工不规范,砂石乱堆,导致河流改道和植被破坏频繁。
罗颖表示,在此次整治工作中,肃南县将其纳入祁连山黑河流域景观林草地生态保护与恢复工程,并确定恢复矿区地质生态环境二区七治理点。实施了回填废弃矿井和疏浚河流等项目。“现在,曾经满目疮痍的白泉门已经被四万多棵青皮树覆盖,青翠繁茂。
2017年11月30日,甘肃省人大常委会通过了新修订的《甘肃省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条例》。此次修订严格按照上位法的规定进行,重点是旧法规与上位法的区别,特别是禁止性行为和审批制度。
自然生态有问题,疾病的根源在于政治生态。在甘肃省、市、县三级设立暗访督察组,对整改项目进行抽查,严厉打击“欺上瞒下”、“违阴”的虚假整改行为。从2013年到2016年,甘肃省基本上没有过问祁连山生态环境保护的不作为和混乱。然而,在过去的一年里,有100多名党政干部被追究了祁连山生态环境破坏的责任,其中包括3名副省级干部、21名局级干部和44名县级干部。
“问责风暴”助推“绿色革命”。甘肃发布《生态文明建设目标评估考核办法》,对各类自然保护区、重点生态功能区等生态环境敏感区发生的严重生态环境破坏事件实行“一票否决”;出台了《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产业准入负面清单》,纳入了肃南等祁连山区冰川和水源保护生态功能区县,明确了限制或禁止发展的产业清单。
张掖市和武威市分别取消了肃南县和天祝县的gdp考核。天祝县进一步提出“与其破坏环境,不如放慢经济发展的速度;与其浪费资源,不如让gdp增速放缓。”县委副书记杨成国说:“过去靠山吃山,最容易出成绩的就是开矿挖山;现在我加上了‘紧箍咒’,迫使我们真正落实青山绿水是金山银山的概念。”
今年1月,甘肃出台了绿色生态产业发展规划,提出培育和发展节能环保、清洁生产、清洁能源、循环农业等十大重点产业,并逐一制定专项行动计划,出台了财政税收支持绿色金融、人才支持等相关配套政策,最大限度地解决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矛盾。
监督和管理
“只要生态破坏的风险得到确认,所有‘一票否决’
有118名牧民和蓝永忠一起被聘为生态管理员。肃南县环境保护和林业局副局长徒春海说,保护面积大,海拔高,路况差,保护检查任务艰巨。将牧民转变为生态保护者不仅可以增加他们的收入,还可以缓解管理和保护人员的短缺。
2002年进入环保局的拓春海经历了环保工作者的艰辛。“2001年,县环保局只有8个人,所有部门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的军队’。承办机构工作紧张,更不用说环境执法的监督检查了。”
目前,拓春海有了以枪代枪的感觉:光环境监测站有8人,监测大队的编制从5人增加到11人,环评审批、污染防治等业务部门有7人,总人数达到26人。
"县财政今年还拨出76万元环保专项资金,用于硬件设备更新."佟春海告诉记者,所有大林农场都配备了无人驾驶飞行器来检查无法进入的地区。
同时,苏南重点完善跨部门联合执法机制。“今年以来,我们经常去水电开发企业与水务部门进行执法检查。”徒春海表示,水务部门重点检查生态用水是否全部排放,环保部门重点检查危险废物处理、生活污水和垃圾处理。“两次联合执法,一次性通报,一次性整改。”
徒春海经历最多的是“环保主义者说得好”。甘肃负责环境保护的属地管理。无论是省里还是市里批准的项目,县环保局都有监督管理的责任,改变了过去执法中“进不去,见不到人”的困境。
现在,当县里想引进项目的时候,有必要先听取环保部门的意见。“只要生态破坏的风险得到确认,所有‘一票否决’。”徒春海幽默地说:“我现在也是一个强势部门的人了。”
然而,祁连山的生态保护仍面临许多问题。保护区土地广阔,人员短缺问题日益突出。目前,肃南县有在职林业工人500多人,草原管护工人200多人,人均管护面积58390亩,远远高于全国人均管护面积5000亩至10000亩的标准。
“县、区、镇环境执法力量薄弱,费时费力,成本太高。没有一般意义上的城市监督,传统的环境监督方法是不够的。”张掖市环保局副局长韩多刚表示,张掖市生态环境监管工作点多、线长、面广、监管多头、职责不清。
为此,张掖市环保局与中国科学院兰州分院等单位合作,利用卫星遥感、航空空遥感、地面监测等信息技术,构建了生态环境信息监测系统和智能水监测系统,形成了“从天而降、空中游、地面调查”的三维生态
进入该系统,您只需点击鼠标,就可以获得任何企业排放的实时数据。韩多刚表示,目前中国生态环保卫星数据采集已从环境保护部每半年一次缩短到每两天一次,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全天候覆盖。今年以来,该系统共发现26个疑似生态环境问题,发出71条预警信息,地面环保人员及时进行了检查、检查并督促整改。
在执法联动机制层面,张掖市建立了祁连山林区法院和林区检察院,建立了公安、环保、林业、水务、土地等部门多部门联动执法机制,建立健全了联席会议、协商处理、案件移送制度,实现了行业部门联合执法的良好结合。据杨树林介绍,去年全市查处了75起环境违法行政处罚案件,实施了16起限制生产整改案件,向公安机关移交了14起案件,其中3人被追究刑事责任,22人被行政拘留。
对于祁连山的生态保护来说,一年的整治和恢复才是开始,越来越深入的行动正在陆续展开。去年9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祁连山国家公园体系试点方案》,确定了祁连山国家公园的面积。今年4月,甘肃省政府常务会议通过了《甘肃省祁连山国家公园区域范围和功能区划优化方案》。这意味着祁连山国家公园全面长期保护试点工作从体制机制上又向前迈出了一步。(记者文赋)
人民日报(2018年7月6日,第16版)
编者:张嘉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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